8月2日,云南省委常委会的一个通报,证实了之前一直在坊间流传的“州长吸毒”的传闻。
通报称,楚雄彝族自治州原州长杨红卫在任职期间,受贿逾千万,对灾后重建质量问题和土地违法问题负有领导责任、在国内外拥有23套房产、吸食毒品、收受礼金等。云南省委常委会决定对其开除党籍,对涉嫌违法犯罪问题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虽然当日通报被双开的还有云南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原副厅长陈锡诚和云南省地方税务局原局长王南昆二人,但是,吸毒这一爱好,使得杨红卫成为了3位被“双开”的高官中最引人注目的焦点。
“吸毒州长”被“双规”引发震荡
最初的消息出现在网上。4月底,有网友在云南一些论坛上发帖称,楚雄政坛震荡,多名领导被逮捕,内容直指时任楚雄州委副书记、州长杨红卫。4月30日,有媒体证实,楚雄州委副书记、州长杨红卫和副州长吕琳麟2人被“双规”。
据知情人士透露,4月27日晚,楚雄州委常委会召开期间,云南省纪委领导当场在大会上宣布对杨红卫实行“双规”,随后将其带走。当时,杨红卫“被吓瘫了,由4名警察抬走”。而副州长吕琳麟则是早在杨被“双规”前就被秘密“双规”。而当时流传杨红卫被“双规”的原因,主要是巨额受贿、渎职、滥用职权、吸毒。
4月29日,楚雄州委召开领导干部会议,云南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张百如代表省委宣布干部免职决定:决定免去杨红卫中共楚雄州委副书记、常委、委员职务；免去杨红卫楚雄州人民政府州长职务,免去吕琳麟楚雄州人民政府副州长职务,并由楚雄州委常委、副州长李红民主持州人民政府工作。
由于坊间广泛流传杨红卫被“双规”的原因之一是长期吸毒,因而其也被称为“吸毒州长”。随着杨红卫被“双规”,楚雄还有多名官员落马,从而引发了楚雄官场的一场地震。根据可靠消息,今年1月以来,杨红卫已是楚雄落马的第三批官员。在杨红卫之前,副州长吕琳麟、楚雄州住建局局长王斌等一系列官员已经落马。
杨红卫则是楚雄彝族自治州第一位落马的州长。
此后还有消息称,杨红卫落马之后,有地厅级官员主动携赃款前往有关部门交代问题。
明目张胆在会议上吸毒
据了解,“吸毒州长”吸食的毒品,并非海洛因、冰毒等常见毒品,而是“卡苦”。“卡苦”由鸦片和多种中草药混合而成,与云南很多地区流行的水烟烟丝形似,而且可以用水烟筒吸食。如果不细心观察,周围的人不一定能察觉是在吸食毒品。
“卡苦”上瘾的症状类似于海洛因,但不像海洛因那么严重,主要流行在富裕阶层,甚至在有的地区被当作是身份地位的标志。
有楚雄政界人士曾透露,作为州长的杨红卫,居然在会议现场一边开会一边吸食“卡苦”,被公安人员发现后曾报告给有关领导。
“楚雄市经济开发区经济发展总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李洪先被指与杨红卫吸毒紧密关联。李洪先曾是开发区的一名公务员,在当地以公司名义炒地圈钱,并称在当地“黑白两道都能搞定”。李洪先也在此次楚雄官场地震中被捕。
豆腐渣安置房与23套房产
杨红卫落马,除了吸毒、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非法收受礼金外,他还在姚安县“7·09”地震恢复重建工作中失职,对灾后重建房屋质量问题负有重要领导责任,对云南德胜钢铁有限公司技改项目违规、土地使用违法问题负有主要领导责任,共计6项“违法违纪行为”。
根据云南省纪委的调查结果,2006年至2011年,杨红卫在担任楚雄州委副书记、州长期间,先后收受贿赂人民币1011.09万元、美元13.8万元、港币3万元、澳元3万元、贵重物品折合人民币95.98万元。
杨红卫还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经调查,杨红卫、余赛英夫妇在昆明、个旧、弥勒、建水、大理有房产17套,在澳大利亚墨尔本有房产6套。
除此之外,纪委还查明,杨红卫妨害社会管理秩序,吸食毒品；违反社会主义道德,与多名女性发生不正当两性关系；违反廉洁自律规定,收受礼金人民币35万元。
据了解,姚安县“7·09”地震恢复重建出现豆腐渣工程,在纪委的调查中,杨红卫则为此负有主要领导责任。
2009年7月9日,一场6.0级的地震撕裂姚安,当地很多村民的房屋毁于一旦。震灾过后,震区在政府帮助下,兴建统建房。村民自筹资金7万元,再加上政府补助的3万元,就可以建一栋128平方米的小别墅。但姚安官屯大村地震统建点的部分村民搬入新居后才发现,新房存在楼板开裂下塌等问题。
此事被媒体曝光后,有关部门对这些开裂下塌的房子进行质量鉴定,确定为质量不合格,项目部立即责令施工方对这些房子拆除重建。
同时,在杨红卫的支持和推动下,未获国家审批的德钢项目强行上马。2011年3月,该项目被国土部督查发现没有征地手续,属于典型违法占用耕地。于是,建设了一半的工程被紧急叫停,并被要求一个月内拆除全部已建设施,全面复垦,恢复土地原貌。此外,国土部成都督察局发现,楚雄州下属县乡借德钢项目搭车大量违法用地,总面积达到3万多亩。
光环笼罩下的贪腐行为
据了解杨红卫的干部介绍,杨红卫执政行事有两大特点:一是强势,二是高调。所谓强势表现在施政方面,就是敢决断、敢拍板,明知有风险、有异议也坚持到底。楚雄州是云南省人口及面积最大的州之一,但经济长期落后,干部群众要改变当地落后面貌的愿望很强烈。杨红卫任楚雄州长后,当时的州委书记据说长期患病,杨红卫成了实际意义上的一把手,这也为他的强势执政、运动式发展经济提供了客观条件。所谓高调,就是性格开朗,说一不二,不加掩饰,包括吸毒。
杨红卫的风格的形成与他的经历有直接关系,他大学毕业,少数民族身份,以共青团干部从基层起家,在仕途上根红苗正,一帆风顺。他44岁就以正厅级干部出任一个大州的州长,少年得志,难免轻狂。他的倒台,不是来自基层的举报,而是由于主管的震后房屋重建出了大问题,受到中央领导严厉批评,由问责而“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最年轻的民族干部”、“最能干的州长”的光环,笼罩了他的贪腐行为,使得他得以一边干事、一边贪腐。有反腐人士为此发出这样的呼吁:对最能干的干部也要时时敲打,因为千里马也会失前蹄。本报记者储皖中 本报实习生施怀基